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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回1988之IT女王 第550节

    安夏提出建立自由软件分享平台,业务评估组的评估结果是不乐观。

    每一个软件都要占据空间,空间是要钱的。

    虽然紫金有自己的服务器,但是如果把空间租给其他公司,能赚一大笔,而不是给人当免费仓库。

    安夏说的赢利模式,还是很接近于仓库托管。如果是这样的话,只做代码托管不就好了,干嘛要占用公司的空间。

    “我们公司的员工,算得上是全中国最会找信息的人了,连他们都找不齐20g的自由软件,何况是其它人。

    想要获取大量的资料为什么要去图书馆,而不是一个朋友一个朋友的问,就是因为那里可以方便获取信息。”

    负责业务评估的副总还是不认同:“图书馆是国家公共设施,有全国税收做为支持,我们是一家商业公司,不能只从公益的角度来看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哎,我也没说我要做公益啊,大雁是红烧还是清蒸,得把大雁先射下来再说吧。这个自由软件社区有没有用,也得先把人弄来,再一步步引导他们的行为。

    现在我没说更多的盈利模式,是因为我能想到的方式,还是局限于我现在的认知,我不想把社区定义死了。反正,只要人多起来,它自己就会长出新的生活方式。”

    安夏笑道:“地球生命的演化,不也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化学物质凑一堆。忽然就有生命了,忽然就寒武纪大爆发了吗?”

    不管怎么样,这个业务没有太多的技术难度,就是腾一个「仓库」出来,负责仓储业务的部门倒也不是很伤心,他们正好打报告,要求公司偏移更多的资源给他们,让他们再多修几个数据中心。

    免费软件平台发布后第一天,空荡荡。

    第二天,冷冷清清。

    第三天,有人上传了一个软件,仔细一看,是紫金科技的一个实习生自己传的。

    他传的是帮导师写的一个自动插广告的小软件,bug重重,问题多多,已经被导师骂了三回了,导师说要是他再写新bug过来,他就别想毕业,免得祸害其他单位,影响学校声誉,耽误师弟师妹们就业。

    这个软件很快就出圈了,毕竟程序员们见过bug,没见过几乎是靠bug在运行的软件。

    他们一边嘲笑一边分享给自己的朋友们,朋友们见了也笑哈哈,再转发给自己的朋友们……

    嘲笑别人是容易的,改起来困难重重,不知道碰倒了哪一块不能动的bug,就导致整个程序崩盘。

    每个具有胜负欲的程序员都出手了。

    最后,这个程序终于可以顺利运行,实习生感恩戴德,一查终极版的上传人——宫先生。

    “哇!!大师帮我改程序!!”实习生兴冲冲地捧着自己的程序进献导师,为了让导师不再挑刺,他特别强调「是中科院的一位老师帮我看的」,导师的内心:什么老师能比我强。

    再一看宫先生的履历,导师再没话说。

    这个故事,从实习生的师门传出,共享平台上忽然多出了许多注册用户,他们有学生,有程序员,他们目的有想请大神帮忙改程序的,想展现自己本事的……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未来。

    花里胡哨的软件多起来之后,实习生的那个插广告软件居然显得还不错。

    早期的大神们也放弃了嘲笑,想帮的就帮一把,不想帮就算了。

    刚开始也有一些程序员自认为自己可牛逼了,拉帮结伙,享受指点江山的快乐,但是没多久就被打脸。

    很多程序不是单纯的程序,而是综合性的业务,在程序上牛逼,不代表在其他方面也牛逼。

    分享平台的风气从「个体嘲笑个体」转变成「某个小团体嘲笑个体」,变成——

    「隐藏大神太多,别随便得罪别人,说话别太难听,免得不知道哪天就轮到自己了」。

    如同世界局势一样,神妙的达成了和谐状态。

    就连刚学编程没多久的人都敢把自己写的程序放上来,请人指点。

    连徐云义都发布了一个软件上去,据他说被几个人指点之后,思路打开,感觉下次计算机比赛的冠军非他莫属。

    人多了,乱七八糟的需求就多了。

    需求多了,商业机会这不就来了吗!

    第一个商业机会就是——建立私库。

    程序员上去也不是纯为义务劳动的,也有人想要保存一些源代码,还有的人自己把有问题的源代码改良之后,得找个地方存着,存自己电脑里占内存,还调用不方便,放自己个人的存储库里就开心很多了。

    特别是紫金分享平台,不仅只是分享,也会提供一些额外服务,在紫金平台跑一遍程序,平台可以帮用户自动追踪并快速定位冲突,免得程序员靠自己的肉眼翻阅几千几万行代码。

    私库要收钱?

    收收收!把我的钱拿走吧!

    “这个私库的定价,是不是太便宜了?”分享平台的主管还是觉得安夏在做慈善。

    安夏反问:“如果洗一张照片的成本是一分,店里收你一毛,你给家里人拍了一千张照片,你洗吗?”

    “洗啊。”一百块钱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。

    “如果店里收你一百块一张,你洗吗?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要看照片是不是值得洗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不就是了,你们家在大扫除的时候,有没有发现有些很久都没有碰过的东西,该扔的时候,还是有点舍不得?”

    “肯定有啊,谁家还没有点这种东西呢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家里囤了很多搬不走的东西,在有搬家机会的时候,你是不是要好好考虑一下,到底是不是真的需要搬家?

    比如你是租房的,现在房租一千二,另一个小区一千,到公司的距离一样,你搬吗?”

    “那肯定不搬啊。”

    “要是拎包就走,没有任何需要搬的东西呢?”

    “哦,我明白了。这也是一种沉没成本吧?”

    安夏点点头:“算是吧。所以,不要看我们现在的价格,只要用户多起来,我们有的是开发其他服务的机会。

    就像小区一样,住户多了,开店的人也多了,商铺的价格也会水涨船高,你知道电子一条街中心电子城的租价吗?前年一节柜台2000块一年,现在已经二十万一年啦,还有价无市。”

    自由分享平台是完全无偿的,大家在上面也都是凭着兴趣随便改改。

    信勇健接手运营之后,他把紫金论坛的头衔系统引入软件分享平台。

    上传软件数、帮别人修改数、修改后的版本被人下载数、好评数……全都化成一个个的徽章,用户的id旁边,就挂着他们的徽章。

    在平台上说点什么,分享点什么,刚注册的号可能无人关心,或者有人反驳。

    挂满徽章的id说同样的话,回复评论的人态度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那种被人追捧的感觉,相当美好。

    用马斯洛的阶梯需求理论来说,这已经超脱「温饱」,直达「自我实现」。

    徐云义自从第一次被大神指点后,自己奋起直追,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心力在程序上面,还特别积极热情的帮比他更新更「小白」的人修改和指点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,他的id上也挂满了徽章。

    他接到了不止一个公司的私信,想请他到自己公司来工作。

    他说明自己的年龄和身体状况后,那些公司表示遗憾,但正职不行,兼职可以呀。

    徐云义开始陆续接到兼职工作,算下来比妈妈辛苦开店一个月挣得还要多。

    当他收到第一笔打款的时候,骄傲地把汇款单给妈妈看:“妈妈,以后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,就不用硬撑着去开店,想休息就休息,我能养你了!”

    他的妈妈抹着泪,把汇款单压在丈夫的遗像前:“让你爸也高兴高兴。”

    徐云义第一次接单后,就处于亢奋状态,越接越多,连觉都不想睡,老板娘做餐饮生意,起早贪黑,结果现在儿子起得比她早,睡得比她迟,有时候她半夜醒来,发现儿子还坐在电脑前面。

    她很担心儿子的身体,她怎么说都没用,儿子压根不听她的。

    安夏从老板娘那里得知此事,对徐云义说:“你别接太多的单子影响比赛。”

    徐云义不是很认同,比赛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,拿了第一名,就一笔奖金,不像帮别的公司做项目,起码能收半年的钱,算下来比拿奖金多。

    安夏摇头:“紫金计算机邀请赛第一名,跟普通一个懂点程序的小屁孩,哪个收费高?”

    虽然徐云义不是很认同「小屁孩」这个称呼。

    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:“肯定拿了奖能多收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不止有奖金,前三名都有媒体采访,像你的情况又比较特殊,能拿到的好处更多。你想清楚了,现在接太多兼职的单子。不仅影响你参加比赛,等你后面身价涨了,已经签了合同,是不会给你涨钱的。”

    安夏故意掰着手指算了算:“本来收一百块,等拿到名次,就能收五百块。但是你被一百块占满了时间,只能悲伤的看着五百块离你而去……”

    徐云义:“!!”

    安夏又趁热打铁:“听你妈说,你现在连觉都不睡了?你可小心点,这么折腾会生病,你一生病,名次拿不着了,兼职做不成了,说不定还会因为拖了工期要赔钱。你想清楚,别以为自己是机器人,机器人还要定时检修呢。”

    安夏不打感情牌,不跟他说你太辛苦了你妈妈很担心。

    这种理由说给她听,她自己都不会搭理的。

    直接算经济账,简单省事,直击重点。

    宫先生要回芬兰了,临走时,他还告诉安夏一个消息:

    今年,芬兰电信市场全面放开,就为了引入竞争机制,想要提高价格合理化和促进服务质量的提高,出台了许多有利于中小运营商的举措。

    他知道紫金在南美有投资电信运营,提出也许她可以试试。

    安夏很感激宫先生的提示,生出了进军北欧的梦想。

    打听了一下……对不起,告辞。

    芬兰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有一百多家运营商,芬兰的整个国土面积也就广东省加山东省那么大,人口比青海省还少。

    这也太卷了,安夏研究了一下,觉得自家的技术并不是全球最先进的,价格也不可能打成全球最便宜的。

    再加上人生地不熟,不像南美还能走走高层路线,从政策层面上能得到一些保障。

    安夏摇头叹息:“算了,还是别去凑热闹,要是去的话,会变成1939年的苏芬战争,听雪地讲起芬兰话的人就是我们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放弃芬兰市场吗?”国际贸易部主管宋筝心有不甘,她一直想开拓新的国际市场。

    但总是波折重重,不是明里暗里有贸易保护条款,就是穷得连最基本的基础建设都没有,从零开始又太不实惠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不受法律约束,能有一个发达国家欢迎投资,正想冲去大展拳脚一番,安总却让他们别掺合,越想越不甘心。

    “干嘛放弃,美国在二战时是怎么赢的?两头卖武器啊。这下不止两头,有一百多头呢。”

    安夏的计划是卖光纤。

    “可是,我们的光纤预制棒的技术都不全面,赚不了多少钱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说赚不赚钱吧?”

    赚是赚的,就是赚得不够多,现在能与国际同行一较高下的资本,也就是从预制棒抽取光纤的效率比同行们稍稍高了那么一点点,价格再压一点的话,基本上赚的就是辛苦钱了。

    宋筝很郁闷:“我还以为八亿衬衫换一架飞机的事情,只存在于服装业,没想到,现在轮到我来干这事了。”